伦无语次bot


【雷吉斯/杰洛特】高效白狼饲养手册(上)

呃 突然发现中和下仅自己可见了。最近不稳定劳烦大家走随缘居orz 晚些我也会在ao3上备份一下



高效白狼饲养手册

fandoms:巫师3

ships:雷吉斯/杰洛特

notes:杰洛特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一只白狼,一只白色的狼。事件发生在血与酒后,席安娜活了下来。雷吉斯被迫杀了狄拉夫,但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离开陶森特。

沉迷这对,沉迷到几乎扫完了ao3上所有的文。我觉得我本意是想写雷吉斯撸撸白狼毛,但是实际情况可能更接近偶遇哈士奇(……)

ooc都是我的



    好奇心会害死猫——虽然以现在的情况准确来看是会害死狼。杰洛特低下头又确认了一次,仍然是两只银白色毛茸茸的前爪。绝望在喉咙他深处变为一声犬类特有的呜咽。

    


    在解决女爵的任务之后不久,杰洛特几乎是马上投入进了他盼望已久的退休生活。他粉刷了白鸦园的砖墙、更新了房间的家具、开垦一个小花园,他甚至还努力让自己不要在BB开始解释酒庄经营细节要点的十分钟内睡着。葡萄园的一切正有条不紊地向前运作着。这样的生活是他以前从来不敢奢望真正拥有的。他本以为他会把夜空作为铺盖,把月光作为唯一的床伴,独自一人,直到生命的终结:就像每一个猎魔人一样。而现在每天早晨在柔软床垫上稍许有些过于刺眼的陶森特阳光中醒来,近似不真实的安全感化为热量流过他的身体。马琳的蔬菜汤和烤面包的味道飘过了门缝,BB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来提醒他起床。

    这大概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杰洛特想到。

    然而纵使白鸦有几乎一切他在餐风饮露时所想要的,他却在三个月后发现自己有那么些怀念以前的生活。晚秋仍然温暖的阳光把椅子晒得很暖和,而这种热度现在却刺得他屁股发痛。三个月,整整三个月他都没有接到过任何真的狩魔任务。并不是说他接不到任务,成为布克莱的英雄给他积累了不少好名声。附近也时常会有居民急切地敲开他的门,声泪俱下地说他们遇上难以对付的灵异现象。但是大部分时候他发现自己都只是在寻找丢失的家畜或者用亚克西之印让两个农民不要再为了半打鸡蛋的所有权把他的神经吵到爆炸。白鸦葡萄园的生活很平静,意思是说,太平静了

    杰洛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爱好暴力、血腥或者杀戮的人,他一直试图用更和平理性的方式解决每一个任务,而不是把自己的手上的剑用力刺进他看见的每一个怀疑的对象,即使这个对象是怪物。但是他必须承认举起剑时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的确给让他感到无比的充实:耳朵上脉搏的鼓动,怪物周旋时的张力,精密计算的每一次攻击。只有那时他才感觉到血液和情感真的在他胸腔里流淌,感到真正活着。他喜欢寻找案件的线索,他喜欢与魔物战斗,他喜欢猎魔人的生活。

    在第三次猎魔人不得不穿着自己心爱的全套师匠狼故弄玄虚地做些诡异神秘的舞蹈祭祀动作、在空中撒上盐来强行安慰老百姓附近没有任何妖灵时,他当即决定要直面自己有点扭曲的爱好,出去找点刺激。不用花很长时间,也不用跑很远,只要带上必要的魔药和装备,骑着萝卜在高贡山脚下转转,他应该能除了水鬼再遇见一两只血魔或者森精练练手,运气再好点说不定能找到一两个没有发现过的神庙。

    命运还是眷顾着白发猎魔人的,大约经过两日左右的探索后,杰洛特在塞拉维湖畔旁一棵古树的背后发现了一个破损的遗迹。古树粗大的根茎在地面上四处延展开去,紧紧支撑着两列所剩无几的石柱。两列石柱将人引向被藤蔓缠绕的树干,在层层的枝叶阴影的背后,尽管难以辨认,但是几根颜色稍深的藤条无疑组成了一个拱形——是传送门。从倒塌在四处精灵风格的残缺建筑,魔法传送装置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几只日间妖灵在角落里徘徊——所有信息都暗示着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了。如果这是某个术士的秘密实验室那么里面很可能找到一些稀有的魔法道具和文献,不仅如此,这些术士喜爱的守卫构体生物也很可能还留在里面。

  “头等彩。”杰洛特说到,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他干掉妖灵,安装魔法石,比出阿尔德之印,速度快到可能破了一两个猎魔人世界纪录。他握紧了自己的银剑跳进了传送门,这也可能是唯一一次他高兴到进传送门前甚至忘了抱怨传送对变种人身体的数十种潜在伤害。

    传送的眩晕感很快就散去了。出乎意料的人,传送门的另一边没有什么复杂的机关陷阱或者元素守卫,仅有一个空空荡荡的房间四个角各立着一个熄灭的火炬,一个光滑的石桌放置在中央。杰洛特抚过石壁上不认识的精灵文字,他只能猜测这是某个古老术士的临时居所,不,更像是一个——祭坛。他小心地走近石桌,检查着上面的雕刻,雕刻画着关于交换和动物的内容。他想更近距离观察上面的图案,而在他手指轻触到桌面的一瞬间,伴随着强烈的白光,桌子方向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举起手想要摆出一个昆恩,但是还是太迟了,能量仍将他弹开,重重摔了出去。他在房间内的意识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杰洛特在这儿,在古树前。冲击使他昏迷了一段时间,他第一个感知到的就是自己的四肢还粘在他的躯干上,欣慰的是疼痛感来说也该也没有任何断掉的骨头。“杰洛特,你迟早成为第一个主动要求不是死在病床上的猎魔人。”杰洛特想到。他缓慢地睁开眼睛,调整自己慢慢适应刺眼的阳光。从太阳的角度来看现在大约是刚过正午,从他刚进传送门应该不超过2小时。

    他试图起身寻找被冲击甩掉的银剑,然而他却很快发现了问题:他站起身的视角比平时低了很多。他立马打量起自己的身体,惊讶的发现不止自己的银剑,自己包括衣物在内的全身装备都不在应该在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银白色的皮毛覆盖了身体每一寸。他也很快发现自己身体的结构发生了一点小变化,至少眼前这双白色的爪子和后面白色摇晃的尾巴绝对他妈不属于他原本身体的一部分。

    “什么鬼?”他张开嘴想要骂出口,然而没有听见熟悉的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只有一声回响在空荡荡森林和遗迹中间悠长的狼啸。

    杰洛特理性的一部分叫他去确认四周是不是有狼群在接近,然而他的本能却已经驱动着他的四肢不顾一切地向湖边跑去。湖水的倒影揭示了杰洛特已经猜到但是最不想知道的答案:倒影中熟悉的只有毛发和眼睛的颜色,而总体而言委婉地说——他完全是一只白狼,字面意义上的。

    杰洛特绝望的发出一声呜咽。他永远不会弄清这些该死的诅咒和魔法有多少花样来在他身上整乐子。他的这种不谨慎也绝对不利于他日后在白鸦园养老的计划发展趋势。但是,变成一只真的白狼?丹德里恩华而不实的诗歌里都不再有那么俗套且戏剧化的情节,现在这种故事已经不那么畅销了。杰洛特不知道若是以后把这段故事告诉他的这位朋友吟游诗人,又会有什么样无穷无尽关于他的恼人诗歌新创作。他决定不去想丹德里恩了,至少不是心烦意乱的现在。

    杰洛特慢慢踱会遗迹,脑中搜寻不到任何他能一人独自解开的动物变形诅咒。不过从遗迹内部独特的文字来看,他的情况可能会有更独特的解决方式。现在最理想的解决方式应该是回到白鸦葡萄园找到BB,期待他会认出自己转而联系叶奈法或者特莉丝或者其他擅长魔法的人来帮自己解除诅咒。他在遗迹中挺动着鼻子四处嗅寻着自己衣物的味道,希望能拿上什么,比如他自己的徽章,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是人形自己身上特有的魔药和汗水味道却消失在传送阵的另一端,而悲惨是传送的能量石正静静躺在在地上嘲笑他。杰洛特尝试了几次,不出意料的发现自己的獠牙不能完成装能量石这样高精度的任务。他甚至还伸出前肢尝试比划一个法印,直到他意识到不仅肉垫没法完成那么复杂的动作;而且他实际能灵活操控的只有四个手指(如果那个还能算手指的话)。

     他不能就这样直接回去,对着他的好管家狂吠几声完全不能证明他的身份,只会给自己的庄园带来恐慌。更严重的是,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在普通人眼里看起来是什么:一条带尾巴足有近两米长的狼,一个威胁,一个怪物。他完全能够想象在走道自己房门之前就会被路过的惊慌的农夫们拿着农具捅个对穿,他们会自豪地扒下自己的皮毛,晾在小屋门口制成皮革。杰洛特突然想起了利维亚城中的草叉,一股寒意袭遍了他的全身,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恶意几乎让他的四肢打颤。他用力甩动了一下全身驱散寒意,皱起眉头,强迫自己逼下那股强烈的反胃感。

    他不会这么回去,一次那样的体验已经远超过他所愿意承受的了。

    杰洛特静静地趴下,脑袋落在前肢上在思考别的解决方案的同时保持休息。远处传来几声兴奋短促的狼叫,应该是狼群在捕猎。天色渐晚,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日落了。杰洛特不担心狼的夜视力,但是黑暗中出没的孽鬼和吸血鬼应该不愿意和新人狼崽做好朋友。在他还没有完全熟悉这具身体且不能使用法印的情况下他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夜幕的降临伴随着危险,他不能只是待在这儿,卑微地祈求依旧能见到下一天的光明。

     然而这已经是死胡同了。难道真的有谁能够在不会看见一匹狼害怕得攻击或者逃跑,甚至还能和他说话吗吗?一瞬间,一个永远穿着破旧灰色外衣消受的人影和乌鸦交流的场景划过杰洛特的脑海。

    雷吉斯。



    白色的身形在层层叠叠树叶的缝隙后快速的闪过。杰洛特在树林中飞奔,他早该想到雷吉斯的。知识渊博的吸血鬼很有可能认识石壁上的文字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而且他们之间雷吉斯总是更有耐心的的一个,作为一个不老不死的强大生物,他本可以更加自由、更加傲慢地沉迷于享乐,毕竟没有神什么东西能真正阻止他或者伤害他。而那个男人却选择成为一个医生,一个学者,永远乐于把自己百年积累的知识储备和无私的援手给予几乎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想到这里杰洛特的胸口有点发热,他感觉笑容不可控制得攀上自己的嘴角,但是很可能现在自己咧开嘴露出两排尖牙的样子不会温暖任何人的心,只会把路过的兔子吓到昏迷。

    杰洛特猜雷吉斯的这种热心也很有可能会延续到没有敌意的动物上。

    雷吉斯暂时定居的公墓并不远,杰洛特在墓碑间四处打量了一圈,除了枝头栖息着几只乌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有任何活物的影子。他尝试性地叫了一声,乌鸦们仿佛接收到信号一般尖叫着扑打着翅膀散开,数十副黑色的翅膀遮盖了错落的阳光,一瞬间林中满是乌鸦嘈嚷的叫声,下一秒又回归诡异的宁静。

   “通常情况下,动物都会出于避免危险的本能远离高等吸血鬼。”熟悉的音调从石碑后面传来,雷吉斯慢慢走了出来,身上仍然是那件下摆磨损过头的长外套,灰色的头发仍然微妙的凌乱,他的双手抓住斜挎包的带子轻轻磨蹭着。

   “但是你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小家伙,不是吗?”

    杰洛特冲着老友叫了两声,声音里高兴的比例可能有点太多了,迅速跑向他的脚边。看见自己的样貌时雷吉斯似乎有些惊讶地挑起了眉毛,但是完全没有躲闪。

    杰洛特在他脚边绕了个圈,说道:“雷吉斯!太好了你在这儿。”当然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变成了几声温和的狼吠。

    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本能里面什么让他打转的欲望,但他仍知道自己尾巴现在摇得有点太快了。雷吉斯身上的味道让他少许有点怀念,他特有的混合着曼德拉、蚤缀和其他草药苦涩但温柔的味道在现在的这幅鼻子下更加突出了,杰洛特现在甚至还能嗅到一点酒精和雨水的味道。他很高兴雷吉斯没有躲开,更重要的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仍旧完好安全。他知道他们两人都还完全未从迪沙谬纳那一晚发生的惨剧中走出来。雷吉斯甚至被自己的同族驱逐,不得不时刻警惕自己暗中潜伏着的吸血鬼妖。在结束后再一次分享曼德拉精酿的那晚杰洛特曾真挚地提议让雷吉斯住进葡萄园的客房,但是他只是宁静地看着他,温和的目光中带着着歉意、失落、无奈和其他杰洛特无法读懂的情感,最终避开了眼神,以猎魔人的安危唯由婉拒了。在这之后的许多个晚上猎魔人都会思考雷吉斯当时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而在迪沙谬纳他是否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然而雷吉斯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只是低头静静观察着自己的毛发和眼睛。

   “雷吉斯?”狼最终发出一声咕哝。

    雷吉斯慢慢的放下身子,单膝跪地,眼神扫过狼的全身,一只手伸向杰洛特的后颈。杰洛特一开始感到有些不安想要躲开,但是这是雷吉斯,那个雷吉斯,他无条件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雷吉斯或许是想抚摸自己,这种举动可能对于朋友之间来说有些过于亲昵,不过杰洛特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不想抗拒雷吉斯与自己的接触。

    吸血鬼的手指伸进他柔顺的长毛一下下抚摸着白狼,从后颈到背部到尾巴,小心地拉扯梳理着其中的结。他尖锐的指甲偶尔轻挠过皮肤,带来轻微的刺痛感,之后又会在原处安慰似的转为更加柔和的轻抚。那只手最终落在他的下巴和脖子的连接处,轻轻挠着那里的短毛。

   他绝对不应该在任何朋友未经允许就抚摸他的情况下感到高兴,让自己的朋友抚摸自己有些过于诡异了,就算他现在是一只狼而不是人形。但是这实在是——嗯嗯,哦——太爽了。他轻微伏下身子,闭上眼睛,耳朵向两边拉开,他的尾巴现在以要脱离躯干的气势快速在后面啪沙啪沙甩动着。杰洛特觉得自己想要开口抱怨或者制止,然而只有一声动物胸腔中发出愉快的呼噜声。他甚至一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庄园里有几只小狗总爱围着他打转,如果仅仅是打几个滚就能换来那么舒适让人安心的抚摸真是无比得物所超值。杰洛特感觉到有难以控制的巨大神秘力量使他(本应该是)不情愿地扬起了下巴,只为了提示雷吉斯那双手去更好地摸摸他的下巴。他听见雷吉斯发出一声轻笑,双手如他所愿地伸进脖子上的软毛,微凉的手指让杰洛特的思绪飞得更远。

    手离开的时候杰洛特不满地咕哝,眼睛看向雷吉斯。雷吉斯的视线基本和他平齐,杰洛特能在他黑色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白色的倒影。“白狼,的确非常稀有的物种。”他的手指拉起一段毛发在手中捻过,“而且这恐怕是我第一次看见有猫一样金色虹膜的。你让我想起了猎魔人。”

   雷吉斯思考着什么,轻抚着杰洛特的狼脑袋,留下一个真挚的笑容,露出来一排尖牙,眼神中溢着柔光。“准确来说是某一个猎魔人。”

    杰洛特没有理解意思在原地愣神了几秒,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雷吉斯并没有真的认出自己。他眼中的倒影里不是利维亚的杰洛特而是一匹鲁莽误闯吸血鬼宅的白狼。很显然吸血鬼们珍藏多年的古书库里没有《从零开始学狼语》或者《狼的表情思维解读分析》这类很明显相当实用的书籍。白狼变成一匹白狼或许真的太过于巧合也太过粉红童话了,连雷吉斯的都没有往那个方向思考过。他只是普通地在对一只小动物展示友好,尽管这只小动物是一只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都有危险的狼,尽管这只小动物就是杰洛特本人。

    杰洛特焦躁地地朝着雷吉斯叫了几声,爪子在面前的泥土里轻刨着。他试图用爪子划出泥土的痕迹来拼写出自己的名字。这很难,但是他发现雷吉斯一直凝视着他的动作。杰洛特只能又发出几声不安的低鸣希望雷吉斯能够理解。他思酌着皱起眉头看着杰洛特,直到起身向小屋方向走去。“稍等。”他消失在视线外前说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雷吉斯很快端着一个铁盆回来了,杰洛特几乎不相信雷吉斯能那么快到找到合适药水或者其他什么解决方法。他感激地朝雷吉斯吠了几声,向面前的铁盆内看去。铁盆内的是——

    一只死兔子。

    杰洛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将目光甩向雷吉斯,对方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眼神中散发着令人不安的亮闪闪纯粹的好意,姿势表情都仿佛在传达一个字:。虽然杰洛特不得不承认动物本能在这几个小时内反复地展现存在感,但是他敢见鬼地保证他不会对这只还覆着毛发的死兔子有任何的食欲。他无意刻意拒绝雷吉斯热情好客的大餐,但是至少目前他还没有沦落到准备用牙直接撕咬这只兔子的耳朵,晚些再吐出个兔子毛球什么的。他的意识还没有被动物本能压抑到这种程度。他又看了一眼脸上全无恶意的雷吉斯,只能推开铁盆,绝望地发出一声长啸。

    “你不想要吗,小狼崽?”雷吉斯抬起一边眉毛。

    想要你个鬼,杰洛特想。只能焦躁地扫着尾巴,在原地徘徊思考别的解决方案。他极力防止再去看雷吉斯的脸,以免自己因为对吸血鬼的愚钝而忍不住愤怒地咬他的腿。

    “那好吧。我会把食物留在这儿,你回心转意的话可以随时回来,我不会伤害你的。”说罢他转身离开走进了小屋。

    杰洛特在几个墓碑间打着转,尾巴灰心丧气地垂在双腿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实际上他现在能找的人并没有那么多选择:雷吉斯是最有可能帮助他的人,是最愿意帮助他的人,也是目前唯一能帮助他的人。现在他只能尝试朝雷吉斯多叫两声希望雷吉斯的聪明脑袋能速成一下狼语或者干脆把雷吉斯拉到遗迹让他自己发现猎魔人杰洛特神秘失踪的事实。他最后看了一眼兔子的尸体,它无机质的红色眼睛反射着太阳光,涣散地指向远方的乌鸦。杰洛特咽了咽口水,最后下定决心跟上雷吉斯的脚步。

    


     地下室里雷吉斯已经在炼金工作台旁研究些什么了,手边摊着一本旧书,书页破损文字模糊,肯定已经有一些年头了。杰洛特站在门口朝着里面低头忙碌的身影最后尝试了一次:“雷吉斯,我需要你的帮忙!”听到两声叫声,雷吉斯之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摆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没有说一句话,转过身继续忙了。当然了,他已经意识到蝙蝠和犬类语言是不太兼容的。

    他试图用牙咬住雷吉斯挎包上的皮带,把他拖到那个该死的遗迹。但是雷吉斯不是人类,看似瘦长的身体却能从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巨大的能量,杰洛特感觉自己是在拖动一块陨铁巨石而不是一个生物,他的下巴因为过于用力而发酸。若是雷吉斯不想离开那么,他也绝对没有办法让雷吉斯离开。尽管包带已经被唾液打得湿漉漉地,吸血鬼也没有把注意力离开自己的工作,只是用手轻轻拍打了两下杰洛特湿漉漉的鼻子,提醒他放开。杰洛特有些不满地低吼着放开,用头顶轻轻磨蹭雷吉斯的小腿肚,准备休息片刻后再试一次。

     这样夹杂着几声犬吠生拉硬拽的过程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雷吉斯展现出了他半个世纪以来培养出的惊人的定力及耐力,一开始他还会偶尔放下一直手摸摸杰洛特的脑袋劝他安静,现在已经完全无视了,积极地把杰洛特当成一根绊脚的白色桌子腿,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瓶瓶罐罐中。杰洛特甚至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雷吉斯能在醒着的状态下那么长时间不说话。

    然而与他相反,杰洛特的烦躁程度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长,他的装备还丢在那儿,虽然有人去重新启动传送门的几率小的可怜,但是他的套装实在是花了他很大一笔钱和精力。还有他的徽章,那是维瑟米尔亲手交给他的,他不会再有同样的第二个了。想到这里杰洛特几乎有些自暴自弃地在墓穴中四处翻找着,也许会有他可以用得上的药草或其他随便什么玩意儿。

    他把前肢攀上桌子绝对是一个极其错误的选择,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爪子在书上打滑,只能无助地伸出利爪刻进桌面,然而他还是在桌面上拉出几道细长的抓痕后摔向地面。下一秒他听见玻璃摔碎的声音,随后闻到了是纸张发出的焦味。他很快调整自己站稳,发现前一秒在桌上的旧书现在在一瓶翻着泡的溶液和玻璃碎片一起一边游泳一边燃烧。该死,雷吉斯一定很生气。但是他在自己能够开口用叫声道歉之前发现:空气里有什么完全变了

    和雷吉斯长时间相处的日子里他时常会忘记雷吉斯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个男人通常情况下都理智、善良、无私,比杰洛特认识的所有人类都更有人性。而他现在意识到雷吉斯在优雅和善的皮囊里仍旧是一只高等吸血鬼,一只能在杰洛特还是人形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撕成碎片的强大生物。一般情况下他们中经常忍无可忍的是杰洛特,而雷吉斯是更冷静的那一个。虽然很少,但是杰洛特的确见过雷吉斯燃烧着怒火的样子,也亲眼见识过被惹毛的吸血鬼有多么危险,只不过那些负面的情绪从来都不是,也不会冲着他来。而杰洛特刚刚意识到当一只吸血鬼确确实实对着你发怒时,情况于他以前知道的天壤悬河。

     操,埃米尔·雷吉斯现在一定非常、非常生气。

     温度似乎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温和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突然而来的巨大无形压力使杰洛特几乎喘不上气。杰洛特感觉肺中所有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窜上他每一根神经。他弓起脊背,压低身体,皱起嘴唇,几乎露出了全部的牙齿,在咬紧的的牙关后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全身的白毛全部立起,指向通向外面的台阶,叫嚣着把他的身体向最近的逃跑方向拉扯。可能下一秒他就会把自己的身体弹向门口,但是杰洛特担心他也有可能下一秒就因为难以承受的恐惧而瘫软在地上。他听见外面乌鸦拍打翅膀逃走,他听见书页滋滋腐蚀的声音,他听见自己心脏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和速度跳动,跳动声回响在地窖。

    雷吉斯缓缓转身,身体大部分融入进了烛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只有已经全部变为黑色的眼睛反射着烛火。视线刺穿了杰洛特的身体。

   “在芙蕾雅教中有不少有用的炼金偏方。”他的语气如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只不过面无表情。

   “比如,只要在烈酒中稍微加入一些白狼眼睛的粉末就能带来丝滑的口感。”

    杰洛特紧绷到无法咽下口水,只是讲嘴巴咧得更开,眼神紧紧跟上雷吉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们就这样对峙了十秒,或者二十秒,或者感觉上有可能是一整天。最终雷吉斯先放松身体,把脸埋进手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是在这个瞬间,杰洛特挥动四肢向门外的夜色奔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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